报社的主编在他的办公室里接待了顾嫣。
主编是大名汪鸿，四十多岁的年龄，是个老烟枪，他办公室里都有一股子烟油味。
顾嫣拿着协议看了又看，其实协议写的很简单，就是时间和价格之类的，唯一一点与顾嫣之前的要求有出入的是，如后期涉及到增版的情况，每版价格需上调20%，也就是说原来需要3000块钱一季度的价格涨到了3600元
倒也在顾嫣的预期之内。
但是顾嫣还是要和汪鸿讨价还价一番，“上调10%意思意思算了领导，你们就当为人民服务了，弄个专版出来，对你们也是有利的，对吧。”
“顾总-——”汪鸿的声音有点娘娘腔，“我们都是要吃饭滴呀，这样吧，你不是有企业吗，我安排记者给你们做两期专访，给你们宣扬，宣扬。”
“两期太少了，四期。”
“哎吆，你们咱们是在菜市场买白菜嘛？”汪鸿故作推辞，然后又说道，“送四期可以是可以，那价格我就不能改动了哈。”
“呀，”顾嫣故意说道，“我是不是还价还少了？”
“可以啦顾总，这就够亏的了，我还是叫李红给你服务。”
“行。”
汪鸿把协议先签了，顾嫣也签了。
顾嫣带了刘雪过来，刘雪盖了章，然后去交钱，李红顺便介绍对接人给她。
汪鸿的办公室一股烟油味，闻的顾嫣恶心，反正这边没什么事了，她就去了外面的车上等刘雪。
顾嫣把车停在了树荫的下面，她怕一会开车热就先把车门敞开了，顺便去隔壁买了个块雪糕、两瓶汽水，回来倚在这边一边吃一边等刘雪。
刘雪还可以，小姑娘挺上进的，顾嫣琢磨着以后事情多了，让阿青也给她涨涨工资，或者升升职位什么的，不过大家的工资都该涨一涨了。
刘雪很快的带着签好的协议回来了，“顾总，协议签好了。”
“对接人联系好了吗？”顾嫣把冰汽水递了过去，“喝点汽水。”
“谢谢顾总，都联系好了，最快后天可以排版印刷，对接人说先让我们整理一下明天她过来。”
“好，实在忙不过来了，和你们领导说一下再招个人吧。”
顾嫣口中的领导指的是“阿青”，派遣中心今年在他的管理下，营业额是一个月比一个月多，小伙子挺不错的。
“好的顾总。”
顾嫣开车回去，和刘雪一起捋了一下，足足整理了一下午才捋的差不多了。
她还没有回去，王亚琴就打了电话过来。
快餐店安装上电话了，原本要两三千块钱才给装电话，但是今年电信局有政策，商铺五百块钱就可以装部电话，为了方便，顾嫣毫不犹豫的就装上了。
“艳艳，来了个名叫钱梦瑶的女孩，非要找你。”
钱梦瑶？
她来做什么？
顾嫣想了想说道，“我马上回去，你让她等我一会。”
“好。”
幸好派遣中心这边的事情暂时理的差不多了，顾嫣打算明天再过来一趟，然后就回去了。
差不多饭点了，快餐店里很忙，让顾嫣惊讶的是钱梦瑶竟然戴上了服务员的围裙，帮忙收拾桌子。
“王姐，谁让她干的？”
王亚琴很无奈，“你觉得我能让她干这个？她自己要干的，拦都拦不下。”
“好吧，王姐，你帮我把她叫出来吧，我在门口等等她。”顾烟又去开了冰柜，拿了瓶冰汽水，打开了。
王亚琴说她，“你别总喝汽水，小心时间长了胃疼。”
“今天在报社里闻烟味闻的我难受恶心，我喝点凉的压一压。”顾嫣说着就出去了。
也不知道那些爱抽烟的人会不会嫌弃自己身上臭。
不一会儿的工夫，钱梦瑶也出来了，今时不同往日，钱梦瑶没有了上次找茬的霸道，她略带着冷漠的表情里还带着些许的不好意思。
钱梦瑶身上的衣服还是好的，红白格子小圆领的衬衫短袖，配着黑色的及膝短裙，还有黑色皮凉鞋，小白袜，普通人家的孩子等闲穿不了这么好的衣服。
顾嫣见她不开口，只好先说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爸妈离婚了，我妈得了癌症，办了病退，”钱梦瑶微微抬了抬下巴，“我不是来卖惨的，我就是想找份工作的，因为我要按日发工资，所以不太好找。”
顾嫣沉默了一下，“你来这里，你妈妈知道吗？”
钱梦瑶抿了抿嘴角说道，“她不知道。”
“她现在到什么地步了？”
“快死了。”
顾嫣听到钱梦瑶的话，心里不由得一沉，心道，这是什么孩子啊，竟然这么说自己的母亲。
不过，正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钱梦瑶的性格和叶桦真的好像，倔强、尖锐而又固执。
顾嫣道，“我爱人说，如果你们来找我们帮忙，我们就伸手，所以提供给你工作没有问题。”
“你们已经知道了？”钱梦瑶当然惊讶，“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去妇幼的时候拿药是不是差了两块钱，我只见过你一次，不敢确定那就是你。”
钱梦瑶喃喃的说道，“原来那钱是你给我的。”
“并不是因为那人是你我才让人送钱过去的，当然了，如果还有其他需要我们做的，我们也会义不容辞。”
钱梦瑶咬了咬嘴唇看着顾嫣，慢慢的说道，“除了我妈死了之后她的丧事我搞不定以外，其他的我都可以。”
顾嫣沉默的说道，“你妈妈吃药现在一天需要多少钱？”
“只吃止疼药，很便宜的。”钱梦瑶用力的说道，“我想多挣点钱，给她打点营养针，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顾嫣的眼泪差点就没有忍住。
顾嫣叹了口气，“让她住院吧，费用我们来出，如果她不愿意接受，你随便找个理由就好了。”
钱梦瑶别开了眼睛，眼圈明显红了，“她不需要。”
这种情形之下，哪怕叶桦曾经多么可恶，可是人之将死，种种过往也该摁下不提。
顾嫣认真的说道，“好，我们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我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不要后悔没有抓住那个让你母亲可以安详离开的机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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