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帝脸上挂不住，有些羞恼，但还是好声好气道：
“国舅啊，眼下三皇子对那胖丫头是死心塌地的，他也是你的外甥，你这做舅舅的也要为外甥的婚事出把力呀！”
周子煜很无语，当初订婚和悔婚的时候都没叫他，现在要上门求人了，反倒记起他来了，还真是永康帝惯做的事。
想到赵显，周子煜无法再推辞，只得道：“好吧，老臣就去文渊侯府走一趟，尽力而为！”
永康帝大喜过望：“那一切就托付给丞相啦！”
蔡家早料到会有人来，见到是周子煜倒也没有太意外。
蔡光将人迎进去：“丞相大人能够驾临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周子煜非常谦逊和煦地冲他拱手：“侯爷太客气了，咱们本来就是亲家，该常常来往才是。”
“哎~丞相应该知道，我们家小门小户的，可不敢高攀！”
周子煜脸上笑容不变：“如果文渊侯府都算小门小户的话，那恐怕就没有真正的大户人家了！”
蔡光笑得圆脸油光发亮：“丞相大人此言极是，天下除了皇家谁又是真正的大户人家，便是这家我们就高攀不起啊！”
周子煜：“……”没想到这个蔡侯爷如此油滑，他极少在斗嘴皮子上输给旁人。
似乎有些明白永康帝和齐太后的感受，听说蔡家的小丫头两次进宫都占了上风，也难怪那二位想要打压蔡家。
不过，他却并非站在永康帝和齐太后那边，他是站在自家外甥这边的。
所以，对于亲家占了上风这回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大度地笑道：
“蔡侯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三皇子对令千金的心意想必您是清楚的，本相就这一个外甥，希望他在自己的姻缘上能够称心如意。”
蔡光请周子煜落座，待上了茶之后才开口：
“周丞相，本侯也和你想到一块儿去了，为人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己孩子过得好，尤其是这最年幼的一个，从小就被她哥哥姐姐宠着，你说现在她不愿意了，我们还能逼她不成？”
见周子煜还要说话，蔡光并没有给他机会，继续道：
“何况，小女年龄尚幼，恐怕还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所以我们一家人都觉得应该等她大些再谈婚论嫁。”
周子煜想说的话，被蔡袅袅一句不愿意堵了回去，说的是啊，如果人家姑娘不愿意，他们还能强抢不成？
周子煜的沉默给了蔡光喝茶的时间，他透过杯沿打量周子煜。
哼，没有永康帝亲自前来，蔡袅袅的后半生就得不到保障，这个亲不成也罢！
周子煜开口试探的第一件事就被否定了，咳了咳，他又说起另一件事来。
“侯爷语气真好，有这么几个可爱有才华横溢的孩子，如果本相没有猜错，贵府应该早就知道东南海啸一事了吧？”
蔡光眼皮子都不眨地摇头：
“周丞相在说什么，本侯听不懂？”
不论如何，此事都不能承认，否则永康帝若要计较可是重罪。
如此大事，身为朝廷官员，居然隐瞒不报，导致沿海百姓受灾，绝对够蔡家喝上一壶。
尽管此事已经很明朗了，蔡家提前知晓的嫌疑很大，但只要他们不承认，永康帝找不到证据，就没办法处置他们。
周子煜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并不介意他是否承认，而是接着说：
“贵府二公子在全国收购棉粮的事众所周知，如今朝廷有困难，二公子作为侯爷的儿子大晋国的子民，理应为国出力。”
“哎呀！”蔡光搓搓手，窘迫道：“不瞒丞相，虽然我才是这蔡家的侯爷，可早已不管家务事了。几个孩子都有本事，谁也不缺什么，怎么花怎么挣全看他们，家中大小事早就全交给长子了。丞相说的事本侯倒也听说过，不过犬子收购棉粮据说是要等来年卖到西北去的，说是人家的定金早就下了。”
周子煜脸色微沉，这位蔡侯爷可真不好对付，半步不让啊！
正如此想着，就听蔡光道：
“不过，为国出力是应该的，也是我们身为臣子和子民的义务，丞相大人放心，本侯亲自去和犬子说，就算做赔本生意也要匀出来一些支援朝廷！”
周子煜再度被堵了一下，他连忙笑道：
“侯爷严重了，哪能让二公子做赔本生意，陛下说了，愿意出银子买。”
“这怎么能行？我们蔡家虽然不富裕，但为国家捐点棉粮尽上自己的绵薄之力还是不成问题的。丞相回去尽管和陛下说，蔡家愿无偿捐献棉粮给国库，回头本侯就去找那不孝子，保证三日内送到。”
周子煜听到这话犹疑了半晌，看着蔡光大度阔气的样子，仍旧问道：“不知道贵府能出多少？”
要说蔡家不富裕，那满京城就没几个富裕的了。
这话大家又是心照不宣。
不过国库的情况他心里清楚，越国所求不是小数，蔡家若是无偿赠送，数量不够的话依旧解决不了问题。
蔡光为难道：“这……犬子究竟有多少粮食本侯也不清楚，他毕竟是做生意的……丞相放心，本侯会勒令他多捐赠一些。”
周子煜不再和他卖弯子：“蔡侯爷，不妨把令郎找来，本相亲自和他谈，价格方面都好商量。”
蔡光立刻抱歉道：“丞相大人不瞒你说，犬子外出巡视铺子去了，怕是要到入夜才回。”
周子煜瞅一眼刚到正南方的太阳，索性起身道：“那本相晚上再来。”
蔡光连忙起身相送，半晌回来悠悠然喝了一壶茶，让下人出去送信，让蔡有才不要回来太早。
总是要让一些人知道，他们蔡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怎么能事事令他们顺心呢？
周子煜无功而返的消息很快传到永康帝这里，他斟酌片刻，让人去给赵显传旨，命他晚上和周子煜一起去蔡府。
赵显收到旨意，立刻将大功告成的嫁衣整整齐齐地包起来，打算晚上带给蔡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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