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都市的秩序仿佛被无形之手撕裂，混乱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霓虹灯在黑暗中闪烁，却难以掩盖那股不安的气息。街道两旁，破碎的窗户和凌乱的广告牌在风中摇曳，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都市的疯狂。
人群在街道上慌乱地奔跑，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安。车辆的喇叭声、人们的呼喊声、玻璃的碎裂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混乱的交响曲。空气中弥漫着烟尘和焦灼的味道，让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些店铺的灯光已经熄灭，黑暗中只有零星的火光在闪烁。原本繁华的商业街如今已是一片狼藉，散落着各种杂物和破损的招牌。在这混乱之中，一些不法分子趁机作乱，他们隐藏在阴影中，进行着各种不法活动。
远处的天空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警车和救护车的灯光，它们在混乱中穿梭，试图维护秩序和救治伤者。但在这混乱的夜晚，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和苍白。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打不通……陈暮曦已经给郝思琪那边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始终没有回复。
在心视的视野中，整个街道都有不祥的污秽残留，遍布街巷的角角落落。
楚轩明紧皱着眉头，不解地说道：“怎么回事？这是城市发生暴动了吗？”
“我不喜欢这里的味道……”莫卿闻的身影显现了出来，她少见地主动开口了。
血腥味几乎就要窜进脑仁里，陈暮曦也不好受，而这就十分怪异，明明视野里就看不到一具尸体。
陈暮曦感受到从背后传来了一股粘稠的恶意，这恶意毫不掩饰，十分耿直。
陈暮曦缓缓转过身去，一个灵体是粘稠血液的怨灵看着她，空洞的眼窝直愣愣盯着她，想要发动袭击，却又因为本能上对于陈暮曦身旁莫卿闻和楚轩明的恐惧而不敢靠近。
很低级的怨灵，只凭本能行动，不具备最基础的思考，明明害怕却不掩饰自己的恶意。陈暮曦很快做出了判断。
这怨灵就这样直挺挺站在了街道的中央，看上去突兀无比。
陈暮曦念头一动，灵通力便切割了这弱小的怨灵，使其化作灵力回归了天地。
周围没有一点人气，就连这种程度的怨灵都敢堂而皇之地站在大街上。陈暮曦面色越发地阴沉，她感受到了那消散的灵力吸引了更多的怨灵过来。
从街巷的角落，从破碎的店面，从阴暗的井盖，一个个形状怪异的怨灵浮现了出来，虎视眈眈地看着陈暮曦这一唯一活物。
一、二、三、四、五……十六。
这么多？
陈暮曦面色阴沉地环顾着四周。祓除他们非常轻松，但是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
怨灵的诞生是极其偶然的事件，死者具有一定程度的灵力同时还要在死前抱有巨大的怨念。而即使满足以上条件也并非一定可以成为怨灵。
大概是一百个死人里才可能出一个怨灵。
可如今这些怨灵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现世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慕玄，你知道这是出了什么问题吗？”陈暮曦低声问道。
没有回应。
得到这个反应，陈暮曦也敲定了心中的判断——
并不是林慕玄不想回应，而是他不在附近的区域里。
不知道林慕玄在打什么算盘，或许就跟如今现世的动荡有着一定关系。
这时，陈暮曦感受到手上的手机传来震动。
是郝思琪他们来消息了？
陈暮曦接通了电话：“喂？”
手机那边传来了林清平清冷的声音，语气里透露着一丝焦急：“陈暮曦，你那边没事吧？”
陈暮曦看了一下四周虎视眈眈的怨灵们，说道：“我这边没事，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奉安已经乱了套了。”林清平语气沉重地说道，“一个晚上，这座城市的所有秩序管理全部失能。我现在已经派了集团的人出去搜救遇难者。”
林清平的声音顿了顿，接着说道：“而我派出去的人，几乎人人都跟我说，看见了脏东西。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自己也当心。我已经把据点位置发你微信了，有需要就来那里找我。”
“好，你也当心。”陈暮曦挂断了电话，周遭的怨灵已经在刚刚她打电话的时间里被楚轩明和莫卿闻收拾干净了。
陈暮曦看着手机，手指停留在了季妍研的头像上，犹豫了一阵，向她发了一条信息：“妍研，你现在还好吗？这段时间别出门，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给我发消息。”
季妍研的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陈暮曦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她。
下一秒，季妍研就传来了回复：“好，我知道了。你也是。”
看到了对方的秒回，陈暮曦也是松了一口气，她身形一跃，飞至了奉安的高空，目光投向了火光没有波及到的郊外，那是她的下一处目的地。
……
身着黑色西服的男子双手插兜，在水泥森林的楼顶不断穿梭着，前往他锁定了气息的位置。
那股气息让他在意无比，有着深厚的来自那个地方的味道，比那色孽大魔还要臭上许多。
而那个人就十分张扬地散发着自己的气味，如同吸引他的到来一样。
既然对方有如此诚意，那他也自然会赴约。
林慕玄落到了一处公寓的天顶，这地方他就十分熟悉，这里正是陈暮曦居住的那栋学生公寓。
只是看到了那个身影，林慕玄素来古井无波的面容也挂上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你？”林慕玄似是确认地问了一声。
那是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子，她正出神地望着淹没在火光里，发出无声嘶吼的都市，这昔日里人们生活的地方，已在此时彻底崩溃，变作了一副令人恐惧的面貌。
秩序崩溃，邪秽丛生。
季妍研转过身，两只血红色的眸子看着林慕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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