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孙红旗用尽全身的力气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最后的不甘。
我都投降了，不是说好投降不杀的吗？
他怒睁着眼睛，停止了心跳。
这边的同志，也为自己的大意买了单，一人当场死亡，一人腿部中弹。
要不是有杨庆及时的提醒和胡乱射击干扰了对方的动作，伤亡可能会更大。
葛亮现在的心脏还在跳动。
他们为了喊话，可是站在最前面的，危险自然也大。
一死一伤的两个人，就在他们的身边。
杨庆比他好不了多少，他现在浑身发软，全身都是冷汗。
真的是冷汗，凉飕飕的，冰冷冰冷的，被风一吹，他全身都是鸡皮疙瘩。
他手一软啪嗒一声，勃朗宁掉在了地上。
他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随后全身不受控制，胃部强烈痉挛。
哇哇哇………
他大吐特吐，无法自理，感觉心肝都要吐出来了。
葛亮很快恢复了过来，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一阵后怕之后，就没有多大感觉了。
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拍着杨庆的背，安慰着。
“没事儿，没事儿，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杨庆只觉得这话，一点温度都没有。
你说的是什么话啊，有没有同情心？
杨庆也奇怪，自己在洞穴里翻死人，也没有这样的反应啊。
怎么对着人打了几枪，就成这样了。
世界上不是任何事情都符合常理的。
杨庆这事儿，就很难解释。
跟着葛亮过来的人，也做出来出人意料的决定
因为有人牺牲，所以众人都很沉默，没有人给杨庆说情。
等到地洞里的人出来后，杨庆被带着进了局了。
审讯室。
两个杨庆不认的人坐在他面前，眼神冰冷，看他像是在看犯人一样。
“姓名？”
杨庆心里有点不高兴，机械的回答。
“杨庆。”
“性别？”
“男。”
“籍贯？”
“南锣鼓巷95号………”
“成分……”
…………
看似只是问基础信息，实际上，配合上语气，神情，灯光和环境，给他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枪是从哪里来的？”
虽然对方咄咄逼人，但是杨庆的回答滴水不漏。
“陈雪茹给的。”
“你和徐良才是什么关系？”
“前段时间做衣服认识的，他说他认识我父亲杨荣，就这样认识了。”
“他为什么跟踪你你？”
“不知道，这需要你们调查。”
“孙浩和你有什么仇？”
“因为他当初抢劫了我家，甚至差点杀了我？”
“你和你父亲还有联系吗？”
杨庆摇摇头。
“没有，毫无音信，不过徐良才说他们还活着。”
“你不想你父亲吗？为什么这段时间没有走徐良才的关系联系你父亲？”
杨庆苦笑。
“有用吗？”
“我是嫌弃我死的不够快，还是嫌弃我过的太好了？”
啪的一声，对方的手拍在桌子上。
“怎么，你有怨气？”
杨庆心中的苦涩，无人能懂。
“我一个活的狗都不如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怨气？”
“你问我这些话时候，如果过过一天我的日子，就不会这么理直气壮。”
“哼，你一个坏分子，没资格和我说这些话。”
杨庆闭上了眼睛。
“当年我才几岁？”
“我一个幼童，又做什么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如果我都是坏分子，这京城又有几个好人？”
“你穿着整洁，身体强壮。”
“这些都是普通百姓用命换来的。”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原罪，我的原罪是出生在一个做生意的家庭里。”
说这些话的时候，杨庆已经带上了情绪。
甚至他差点说出，你现在光鲜亮丽，是用千万百姓的命换来的。
最终他还是硬生生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人家有枪，人家有身份，所以可以决定对的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即使现在他帮助局里消灭了如此多的敌对分子，他还是阶下囚，还是要接受拷问。
即使他知道，最后他会被放出去，但是心中还是有太多委屈。
凭什么啊？
杨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拷问的人，依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们更加罪大恶极，却来难为我这样一个孤儿。
这让他们心中一滞，新条例出来以后，这段时间，中央还在不断么反思。
其中的对错，其实大家都已经非常清楚了。
只是没有人太过直白的说出来而已。
也是在这个反思潮的前提下，杨庆也才松懈了，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说完他就后悔。
还好审问他的人，明显是反思潮的一部分。
杨庆说出这句话后，他们的心情也不好，灾难太大，死了太多的人。
让他们有深深的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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