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等大白自己醒吧！”
细雨一弹响指。
“不过......昏迷中的大白，老长虫，你来背！”
他背？凭什么，又不是他的鹅！
玄卿当然反对。
“不背！”
一只手掌伸了出来，五指张开，朝玄卿晃了晃。
“背大白，减一根手指！”
又来？
瞟了一眼五根手指，玄卿冷嗤一声，“方才不是已经减去十年，只剩四根手指，怎么一转眼，还是五根？”
细雨脸不红心不跳。
“对呀，减了......但你刚才讨价还价，又加回去了！”
玄卿：......
岂有此理，还真加回去了。
“背不？减十年？”
“不背！”
“二十年！”
“哼！”
“三十年！”
玄卿眯起眼，心里拨起小算盘。
小鹅妖因为妖力混乱，暂时陷入昏睡，但迟早会醒。
顶了天，昏上半个月。
也就是说，他进进出出，只消忙活半个月，就能再减去三十年的差遣？
有点划算哦。
再说了，还有辆马车。
若是临行前，小鹅妖还没醒，他就帮个忙，把小鹅妖送到马车上。
昏睡的鹅，当然躺在马车里舒服，根本用不着他背。
不过......玄卿瞟了一眼细雨。
这小道士可不是好人。
若是她为了能折腾他，宁愿让自己养的小鹅妖难受，也要让他背的话......玄卿眯起眼......那就背！
反正，一路颠簸，难受得不是他！
清清嗓子，玄卿开口。
“背大白，也不是不行，不过......”
细雨接得很快。
“不过什么？”
玄卿瞟她一眼，“大白可是你的鹅，我堂堂千年大妖，帮你背鹅......可全是看在小道士你的面子上！”
细雨没什么表情，“嗯，然后？”
“然后，”玄卿下巴微仰，神情倨傲，“为表诚意，小道士，你要不要再减去十年？”
百年差遣，只余十年......这活，他就接了！
还减？
细雨啧啧两声，“老长虫，你还真是不长记性！”
“什么意思？”玄卿忽感不妙。
“讨价还价，”细雨伸出三根手指，“加十年！”
又加？
玄卿险些破防。
艹！
忘了，还有这一茬，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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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清大白不会有危险后，细雨就把它推到了床尾，摆成熟睡的姿势。
傻鹅，被摆来摆去，愣是没反应。
细雨边摆弄，边数落。
“大白，你可真是个傻鹅！”
“哪有一只鹅，化妖才小半年，就昏睡两次的？”
“哎，你这妖生，可不怎么太平啊？”
“啧啧啧，同是出自出云观，我修道顺遂无比......你修个妖，怎么多灾多难？”
大白脖子上的布条，已经解开。
小纸重获自由，正扶着床上的被褥，忙着伸胳膊蹬腿。
听到细雨的数落，它停下动作，想了想。
可不是嘛，大白修个妖，才半年时间，就已经昏睡两次了。
上一次昏睡大半个月，这一次要多久？
“细雨细雨，大白会睡多久？”
细雨正在脱衣，将脱下的棉袍，挂在了床边的衣架上。
听到小纸的问题，她随口答道，“不知道。”
“怎么会？”小纸觉得奇怪，“你不是说妖的事要问妖，去隔壁询问玄卿前辈了吗？”
难道，玄卿前辈也不知道？
不应该呀。
好歹也是千年大妖，刚化形小鹅妖碰到的问题，对千年大妖来说，根本不能算是问题。
细雨路过桌子，随手抄起桌上的那颗夜明珠。
掌心一攥，室内顿时一暗。
“小纸，快快快，回枕头边去。”
她站在床边，催促着正翻越被褥山的小纸。
“你别催！”小纸本就腿脚不利落，被褥堆在一起，起伏不平，这下走得更显吃力。
细雨又催个不停，被绊了一跤后，小纸索性一屁股坐了下去。
耍起了赖。
“走不动了，细雨，你把我拎过去吧！”
细雨：......
要小纸有何用？
要大白有何用？
要它俩有何用？
小纸躺到了枕头旁，大白在脚头，细雨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夜明珠收回到如意百宝袋中，压到枕头下。
屋里暗了下来。
黑暗中，小纸睡不着——它一张纸，其实本来也不需要睡眠。
“细雨，细雨，你睡着了吗？”
半晌，响起了一声——“还没，干嘛？”
小纸翻了个身，黑暗中，一对黑豆眼里满是忧心。
“细雨，大白会醒的，对吗？”
细雨转过头，朝小纸的方向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
“你担心它呀？”
“那肯定担心呀，”黑暗中，小纸的声音愈发显得细弱，“咱们三个一起出来的，当然要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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