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水泥厂，依旧是那个三号仓库。
这里荒凉偏僻，是进行秘密审讯的最佳场所。
陈叙将昏迷的李三拖到仓库中央，用一桶冷水将他直接泼醒。
“咳咳……咳！”
冰冷的凉水刺激下，李三猛地惊醒，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那个如同魔鬼般的蒙面黑影，正静静地站在他面前。
以及，抵在他额头上那冰冷的枪口。
是金广福的那把枪！
“你想干什么？！”李三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肩膀和手腕的剧痛，以及失血带来的虚弱，让他再也提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
“李三，道上人称‘豹哥’。”陈叙用那沙哑的变声器声音，缓缓开口。
“南天雄手下的头号金牌打手，黑豹台球厅的实际掌控者。”
“我说的，没错吧？”
李三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对方不仅知道他的身份，甚至连他背后的南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根本不是什么寻常的江湖仇杀，而是一场针对他们的，蓄谋已久的行动！
“你到底是谁？！是金广福那个老狗派你来的？！”李三嘶吼道。
“金广福？”陈叙嗤笑一声。
“他现在，恐怕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今天找你，只是想跟你聊聊天，问你几个问题。”
“你老实回答，或许……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那云淡风轻的语气，却带着最极致的恐怖。
李三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第一个问题。”陈叙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黑豹台球厅二楼和地下室的赌场，每个月的流水，有多少要上交给南天雄？”
“又有多少，是用来打点城南分局那位张副局长的？”
这个问题，瞬间让李三的瞳孔猛然一缩！
对方竟然连赌场和张副局长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些都是他们内部最核心的机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那是正规的台球娱乐场所！”李三还在嘴硬。
“是吗？”陈叙也不着急。
他缓缓蹲下身，将枪口从李三的额头，慢慢移到了他的膝盖上。
“我听说，人的膝盖骨，是身上最坚硬，也最脆弱的骨头之一。”
“一旦碎了，就算是神仙来了，也别想再站起来。”
“你说，如果我在这里开一枪，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冰冷的枪口，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到那份刺骨的寒意。
李三的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他能感觉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漠和疯狂，让他毫不怀疑，对方真的会开枪！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砰！”
陈叙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擦着李三的膝盖，射入了他旁边的水泥地！
碎石飞溅，在李三的裤子上烫出了一个焦黑的小洞！
“啊——！”
李三发出了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凄厉的惨叫！
那种死亡擦身而过的恐惧，再次将他彻底吞噬！
“下一枪，我不会再打偏了。”陈叙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判决。
“我再问一遍，账目，以及你们和张德全勾结的证据，在哪里？”
李三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比魔鬼还可怕的蒙面人，再也不敢有任何隐瞒。
“在台球厅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喊道。
“有两套账本！一套是给外面看的，一套是真的！”
“还有一些招待张德全的费用单据和照片！”
“很好。”陈叙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第二个问题。”
“金广福和南天雄交易的血牙，是怎么回事？”
“货都销往了哪里？”
“南天雄背后，还有谁？”
听到血牙两个字，李三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骇！
这个词，是比赌场和勾结警察更深层次的秘密！
是连他这种核心马仔，都只敢在私下里偶尔提及的禁忌！
眼前这个人，竟然也知道！
他到底是谁？！
在死亡的威胁下，李三不敢有丝毫迟疑。
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血牙分销的一些下家线索，以及南天雄背后似乎还有一位被称作“高先生”的大人物的事情，都断断续续地交代了出来。
“高先生？”陈叙心中一凛。
“他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李三惊恐地摇头。
“我只听南哥在醉酒时偶尔提过一两次，说我们能有今天，全靠高先生在背后运筹帷幄。”
“南哥非常非常怕他，连当面见他的资格都没有，平时都是通过一个中间人联系。”
高先生……
陈叙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高远那张阴冷的脸！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高先生”，十有八九就是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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