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
纪樱看完手里字条，放在烛火之上烧了，看上去心情格外愉悦。
字条是花醉收到，她不敢多看，直接给了纪樱，现在看纪樱高兴，她踌躇一下，还是问：“娘娘，那字条……不会带来什么麻烦吧？”
“没有麻烦，是好消息。”纪樱对着花醉招招手，“将未央宫中之人安排好，子时一刻随我出去。”
“是。”花醉隐约明白，等到午夜，她就能知道发生什么了。
——但她没想到，纪樱说的好消息，是和一个男人私下见面啊！
再是男女大防不严，已婚女子深夜和不是亲人丈夫的男子私下见面总归不怎么好。
也是因为见到了那男子，花醉才咽下心中疑惑，面上维持淡定模样，至少不能给她家娘娘丢脸。
“花醉，你去守着吧。”纪樱支开了花醉。
这让花醉更警惕，她挡在纪樱面前：“主子……”
听花醉故意喊了个更模糊的词，纪樱失笑，她温声说：“去守着吧，我和这位是旧识，只是见一面而已。”
纪樱都这么说了，花醉只能听从。
只是她莫名就觉得纪樱刚才的话听上去有点耳熟。
好像在什么时候听过。
是什么时候听过的？
花醉的疑惑纪樱并没有解答的意思，她看花醉走远，看着旁边站着的男人，笑了笑：“王爷身体可好了？”
“多亏贵妃娘娘提醒，已经开始拔毒了，不久之后应当就可以痊愈。”摄政王上前两步，靠近了纪樱，“只是我更好奇娘娘为什么要帮我，皇帝可是你的丈夫，你不帮你的丈夫，反而帮他的敌人？”
“自然是因为我不想要这个丈夫了。”纪樱忽然问了个问题，“王爷可知苏绮南？”
“被他抓到宫中欺辱的女人？”摄政王挑眉，不知纪樱说起苏绮南作何。
纪樱：“当一个男人报仇之时，只因为仇人是女子，便用男女之事欺凌羞辱，这种做法太过恶心。”
“可也不是最近才出现的吧？”摄政王一句话表明他对宫中消息的掌控并不弱。
“是。”纪樱坦然，“我也是受了苏绮南一刀，看明白了一些东西。”
“所以我想和你合作。”纪樱大胆发言，“九五之位，能者居之，语气让人步步算计，不如掀开这棋盘，自己当执棋人，王爷以为如何？”
摄政王身上气息陡然危险，他打量着纪樱，纪樱很坦然，任由他打量盘算。
盏茶时间转瞬就过，纪樱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笑容，月光之下能看到她红唇勾起的漂亮弧度。
摄政王身上的杀气逐渐消失，他问：“那你要什么？”
纪樱忽然抬手掀开了挡住脸的黑色兜帽，她上前两步靠近摄政王，踮脚。
想知道她要干什么的摄政王忍着被陌生人靠近的不适，就发现一阵香风吹过耳畔，女人柔媚婉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一介女子，能有什么大的目的呢？终究只是求一个安身之所而已。若是合作事成，我希望能够当一个永不受威胁的贵妃。”
美色送上门，摄政王却感觉很失望：“所以，你求的还是宫墙束缚，依托于人？”
纪樱眼中诧异一闪而过。
她稍微后退了两步，看着摄政王那一脸的不悦，扑哧一声笑出声：“王爷说错了，你说宫墙是束缚，但若是王爷往后能容下我这个贵妃，是否出宫墙不就成了我的自由？”
“至于依托于人……若是王爷到了那个时候愿意交付信任，让我依托，我便也信任一分如何？”
摄政王眉头皱了起来：“若是我不同意呢？”
“是不同意我的合作？还是不同意我的要求？”纪樱反问。
摄政王看着纪樱那张脸，鬼使神差问：“如果我不愿意和你合作，你会选择和其他人合作吗？到那时，条件也和现在一样吗？”
“会。”纪樱给的答案毫不犹豫。
她眼神甚至比月光更凉更淡漠：“我只想坐稳这个贵妃位置，希望皇位上是一个我不厌恶，且至少能尊重我的人。”
“王爷是我的第一选择，却并不是我的唯一选择。”
摄政王脸色一瞬间难看了下去。
——
“走吧，我们回去。”纪樱从荒凉宫殿中走出来，轻声喊了一声花醉。
花醉往纪樱身后看了一眼，却没看到什么人，她赶紧扶着纪樱回去。
等回到未央宫，她打水给纪樱洗脸擦手，伺候着纪樱躺下，却似乎已经接受了所有，一句话都没多问。
纪樱撑着下巴，看向睡在榻上给她守夜的花醉：“给我找一份皇亲贵族中年轻一辈的画像和名单，查一查他们各自性情和情况。唔，就查十三岁到三十岁的那些人吧。”
“男女都查吗？”花醉问。
纪樱：“只要有皇家血脉的都查。”
如果只查男子，不也不好听？
纪樱想了想，说：“尽量隐蔽一些，但被人发现了也没有关系。”
“是。”
闭上眼睛的时候，纪樱还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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