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破晓，云幕浮沉。
卫生所白墙墙皮斑驳发黄老旧，中间仅悬盏带灯罩的灯泡，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温娇娇坐在凳子上说完病症后，把纤白手腕衣袖卷起放在开裂泛黄的桌面，任由对面女人把脉，对于这项技术有点好奇道：
“医生能把出来什么吗？”
女人身材微胖，结合温娇娇一开始跟她说的有些人和事记不清这一项，她瞟了她一眼，郑重严谨道：
“啧，你这脑子呀，问题不浅。”
温娇娇面色微僵，强压下想掀桌子的高昂欲望，咬牙切齿道：
“哦~哪方面问题呀？”
医生收回手，拿着笔在纸上写下药材道：
“选择性失忆。”
温娇娇脸色一变，觉得总算不用担心受怕露馅一事，她笑得格外谄媚道：
“您的医术真的是出神入化，这都摸出来了。”这卫生所也太不靠谱了吧？以后有病可千万不能来，再给我治死了。
医生头都没抬，开出一张单子打发道：
“暂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治疗，尽量去熟悉的地方多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回记忆，另外我给你开点中药，你喝喝看。”
温娇娇接过单子，递给墙角长椅上垂腿开膝挺腰坐着的男人道：
“哥，你都听到了吧。”
“行吧，你先出去，我有点事要问医生。”温昭野站起身跟温娇娇道完，见她撇了撇嘴走出去，来到医生面前，抿唇艰涩问道：
“我想问一下，你刚刚给她把脉，能不能把出来她有没有生过孩子？”
医生古怪地打量了他一眼：
“这个我技术不到家，看不出来，不过可以带到县医院做个B超看一下。”
“谢了。”温昭野道完谢敛目走了出去：要找个什么借口能带她去看呢？
倏而，门口一个胖大婶拉住他的精悍臂弯，在他蹙眉不耐烦甩开的同时，神神秘秘道：
“小伙子，我知道有个地方的中医可厉害了，不仅能把出来生过几个还能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温昭野显然不信，鼻尖溢出轻嗤道：
“那么厉害，你来卫生所做什么？”
大婶：“人家老头又不管接生，我儿媳妇生了，在这住着呢，跟那老头把出来的性别一模一样，人家不准不要钱，离这里不远，看看没事的。”
温昭野总感觉事有蹊跷，奇怪道：
“你怎么会那么好心？”
大婶：“我两个媳妇连生六个女孩，这次大儿媳妇总算生的是个带把的，
我一高兴去求了神婆，她说日行一善，保我孙子日后发大财，这不就刚巧碰到你了。”
附近村庄多年来，凡是有疑难杂症，都会去小蔡村找神婆，而奇怪的是不少人都喊灵验，对神婆的话深信不疑。
温昭野没了疑虑，毕竟她都敢说出不准不要钱，可以先听听说了什么，
他思及至此，点头道：“行，带我们过去看看。”
温娇娇怀里抱着六包黄纸皮包装的中药，站在门口，望着并肩而来的两人，问道：
“哥，她谁呀？”
温昭野敛目，浓密的长睫遮住眸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来到她身旁道：
“没谁，带你去治病而已。”
妈的，这货该不会想偷偷报仇，给我找什么黑心郎中来给我全身走一套针灸吧？
温娇娇脑子里有被扎成刺猬的画面，她面色有些凝重，提醒道：
“我可先说好，不针灸不乱吃药。”
大婶笑着安抚道：
“放心吧姑娘，就把个脉，什么也不弄。”
温娇娇半信半疑地跟着她穿过狭窄巷道，来到集市上羊胡子老头支起的一个小摊子前，
她脚步一顿，总有种江湖郎中，不可靠的感觉，惊诧道：
“不是吧，这你也能信？”
温昭野制止住她准备扭头走人的动作，音色淡然道：
“不准不收钱，你让他把一下脉，试试准不准。”
温娇娇蹙着眉坐在摊子前，在羊胡子老头一脸高深莫测地捋着胡子望她时，她伸出右手，音色懒散道：
“先跟我说一下，我是什么病。”
羊胡子老头把着脉，没到两秒就淡定地开口道：“选择性失忆症。”
温娇娇懂了又是一个骗钱的，她点了点头，笑着应付道：
“呵呵哒~你还真准。”
温昭野细碎的长睫轻颤，心脏“扑通扑通”只跳，声声震耳，
他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抛出担忧已久的问题道：“那她有没有生过孩子？”
温娇娇面色略微僵硬，不可置信地凝着面色严谨的男人道：
“你这问的叫什么问题？”
不等她得到温昭野的回答，羊胡子老头扫了眼大婶点头的反应，不假思索道：
“有生过。”
温娇娇瞳孔惊睁，在温昭野面色黑沉难堪至极之时，扭头拍桌子指着老头音量陡然拔高：
“啥？你说个啥？我劝你给我重新组织一下你的语言。”
她过分愤懑的声音吸引了集市上的人注意，吴英诧异地走上前：
什么病能给她吓成这样？
不过，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里有个中医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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