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黄珍拿着长长的扫把，一下一下地扫着地。
对面房间里，似乎有嬉笑的声音传出，又似乎有奇怪的喘息声。隐隐约约，让人心烦。
黄珍很有些无可奈何。她如今已经离婚了，儿子当然不跟她。孑然一身的她，急切地需要赚很多的钱来养老。
但，张浩天和李雅琪似乎不急。
拍了两天打扫房子的视频，她打扫，张浩天拍，李雅琪在一旁嗑瓜子。负责打扫的她没累，张浩天和李雅琪就累了，借口回房休息。但他们回房之后，黄珍感觉到他们似乎精力充沛，折腾个不停。毕竟是年轻人嘛，年轻气盛，热血沸腾是正常的。
但这一天没干正事，黄珍觉得很不安。
她扫着扫着，掏出手机，打开某播的界面，发现他们视频的点击量仍旧停留在刚才。在这个人人都想着拍视频赚快钱的时代，与他们同款的视频实在是太多了。
甚至还有人评论：“咦？这是和之前的老板闹翻了？之前美轮美奂的房子不拍，非要跟风别人，租个破烂的小屋。”
下面有人跟评：“估计是分钱不均，被人赶出来了呗。”
黄珍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收起来。
这座老屋很久没有人居住了，她打扫了两天，才收拾得像样一些。
附近也没有什么人住，荒草丛生。远处雾霭重重地笼罩着连绵不断的山，眼看着，似乎一场雨要来临了。
靠着山，比在林樾镇上更冷。
黄珍将自己的衣服收起来，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做饭了，听着对面房间里似乎平息下来了，她走近一些，提高声音问张浩天：“小张，差不多该做饭了，你要拍吗？”
“要拍，要拍！你等我一下！”张浩天应道。
外面没了动静，屋里李雅琪坐起身，梳着自己的头发：“你快去拍吧。”
张浩天搂着她，问：“你还不打算做菜吗？我的好琪琪。”
李雅琪撇撇嘴：“我用不惯那样的土灶台。等把新的灶台弄好之后，我再做菜吧，我可不想把我的衣服弄得脏兮兮的。”
老房子的灶台，像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灶台被油烟熏得乌黑乌黑，连黄珍这样麻利的人，围裙都被蹭黑了。
李雅琪白白净净的，还喜欢穿白色的衣服，这两天是一点儿都不愿意进厨房。饭菜煮好之后，也是张浩天端到房里去吃。
张浩天起来穿衣服：“好好好，我会尽快弄好的新灶台的。”
李雅琪就笑：“谢谢亲爱的。”
张浩天被这句亲爱的惹得心头热血翻滚，俯身又亲了李雅琪一口。
李雅琪给他飞了一个似嗔似怨的眼神：“快去吧，不然黄阿姨该着急了。”
“急什么，我又没有少发她工资。”张浩天毫不在乎地说。
李雅琪掩着嘴笑：“好啦，就你钱多。”
张浩天走到厨房里，黄珍正坐在昏黄的灯下发愣。
厨房只开了一个小窗，十分昏暗。厨房的一角，堆着整整齐齐的木柴，这是黄珍早上劈的。
黄珍正要起来，张浩天却叫住她：“黄阿姨不要动，我给你拍几张照片。”
六七十年代的厨房和灶台，木柴，在昏黄灯下枯坐的中年妇人，拍起照片来分外的有韵味。
下雨了，雨点打在瓦片上，发出好听的声音。
其实越是这样的厨房和灶台，如今的人们越爱看。
张浩天开始琢磨，要不要保留这个厨房。至于李雅琪做菜的问题，一切都可以交给现代化的不锈钢制品。
张浩天还是很有想法的。两个小时后，他精心剪辑过的视频一上传，浏览量很快就过万了。
更有人激动地说：“这不是印象里我外婆家的厨房吗？”
“你还别说，这位黄阿姨，猛然一看，还有些像我外婆呢。”
“哈哈，我觉得她像我舅妈！”
张浩天一边看评论，一边享用着黄珍煮的饭菜。
他笑道：“今晚的视频，又涨粉了。”
李雅琪倒是皱着眉：“黄阿姨做菜，就是爱放很多的油，这样一点都不好，摄取过多的油，不仅让人容易发胖，还加速衰老。”
张浩天给她夹了一块翠绿的莴笋：“乖，宝宝就忍耐几天，等新厨房弄好了，我们就自己做。”
这两天李雅琪嗑的瓜子也不少，也没有听说她说瓜子油大。
但二人才陷入爱河，正是对方闪闪发光的时候，张浩天又怎么会说出这样伤害感情的话。
黄珍吃完饭，又收拾完厨房，用热水略略洗漱，再泡个脚，赶紧钻进被窝里刷手机。
老房子的确老旧，唯二的电器是电灯和刚装的路由器。
天是真的冷，没有空调和取暖器的老房子冷得像冰窖。
没有意外地，她看到林婷婷配图发文：“今天的鸡汤真好喝。”
图中的长餐桌光亮可鉴，一只细白瓷碗装着清亮的汤。
黄珍足足看了十分钟图片，茫然若失。
今日的晚餐，用得还算满意。
魏薇和许凯没下楼，刘菲菲也没下楼。林泉照旧在自己的房中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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