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嘉与右手抬起，摆出一个“请”的动作。
“哼”，男人掀了掀衣袍，迈着步子，转身离开。
“之后应该怎么办呢”，黎漓现在脑子一片混乱。
“先回闻家”，让外面的人知道，黎家不算倒，还有闻家给黎漓撑腰。
“嗯。”
……
“呦，回来啦”，女人花枝招展，坐在正厅嗑着瓜子，旁边还有闻汾月。
“二妈”，黎漓给女人问好。
“黎家的事都传遍了，当事人倒是淡定”，女人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黎家的事，还不必二妈操心”，闻嘉与晚一步进来，在黎漓身旁站定。
“我就问问，哈哈”，女人面对闻嘉与就明显不敢造次，语气也弱下来。
闻嘉与不回话，拉着黎漓上楼。
“嘉与，你来我房间一趟”，闻母出现在楼梯口，跟闻嘉与说话。
“是”，闻嘉与点头，又凑到黎漓耳边，“你先回房。”
“好。”
……
“嘉与，过来看看”，闻母把桌上摆着的几张照片推过去，给闻嘉与看。
“什么意思”，闻嘉与只瞥一眼，也不拿起来看，在沙发落座。
“这几个女孩都是好人家的女儿，知书达礼，家门显赫”，闻母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母亲，我不需要”，闻嘉与头疼地揉揉脑袋。
“你是闻家独子，你的婚姻大事，就是闻家的大事”，闻母把几张照片拿起来，越看越满意，“这几个，谁都比黎家的强。”
“可是，这样做的话，闻家的声誉何存呢？”
“这世道，还要声誉做什么用，能实打实放在手心里的，才是好的”，闻母诧异自家儿子怎么突然不开窍了。
“我再想想。”
闻母还要开口劝说，闻嘉与直接起身离开。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
“去张大夫那里讨了东西，给少奶奶喝下去”，闻母给服侍自己多年的陪嫁丫鬟说话。
“是，太太。”
闻母起身，跪在佛龛前，手里转动佛珠。
闻嘉与在走廊里，靠着墙沉思。
“少爷，老爷叫你去杭州一趟”，管家行李都收拾好了，这会儿都不用闻嘉与准备，直接递上一个皮箱。
“这么突然?”
“是啊，情况紧急。”
“好”，闻嘉与接过皮箱。
“还有票”，管家把火车票附上。
“嗯。”
下午，黎漓带着小琴回黎府，准备黎父的后事。
傍晚时分，有人送了饭菜、羹汤来。
“少奶奶，夫人担心您吃不好，特意叫我来给你送吃食。”
“替我谢过母亲。”
“少奶奶操劳难免，但还是要注意身体。”
“会的。”
“小姐，这大夫人还不错嘛，还给咱们送吃食”，小琴把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摆在桌上。
“你先吃吧，我还不饿”，黎漓坐在椅子上，撑着头，闭目养神。
“那小姐，我就先吃了，我饿得不行了”，小琴给自己添了碗饭，坐下来吃。
“嗯。”
黎漓只是坐着浅眠一会儿，再醒来，也不知过去多久了。
“小琴”，黎漓看见小琴趴在桌子上，碗筷也没收。
“小琴?”
黎漓走过去，摇了摇小琴的肩膀，还是没醒。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今天睡这么死”，黎漓认命把碗筷收齐，放回食盒里。
不对。
小琴睡觉呼吸声很大的，可是……
“小琴，小琴!”
黎漓把手掌放在小琴后背上，一点呼吸起伏都没有。
这时，院子里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黎漓赶紧走进里间，躲到暗室里。
暗室并不隔音，人在里面，也还能听清外面的声音。
“怎么只有一个”，一个粗犷男声。
“这就死了个丫鬟有什么用啊”，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声色有些尖锐。
“哪有丫鬟先吃的道理，那个不会是猜到什么，故意让这丫鬟试毒的吧。”
“应该不会，这大门是从里关着的，她一定还在这宅子里，仔细找找，肯定能找到。”
“这倒是。”
黎漓蹲在密室角落，将脸埋在膝间。
宅子各处都是各种家具被挪移的声音。
“喵”，小猫的声音在暗室外。
“怎么有小孩哭的声音啊”，那个尖锐男声往暗室这边靠近。
“呆子，那是猫的声音。”
“噢，我听岔了，那走吧，这也没什么好找的了”，脚步声越来越远。
“走走走，还小孩哭声呢，真晦气。”
“呸呸呸。”
“这刚死了人的阴宅，少说晦气话。”
“知道了。”
黎漓提起的心，放下，眼泪又止不住开始往外流。
呜咽声被挡的严严实实，锁在衣袖中。
……
天光大亮，暗室之内也透进几抹光线。
黎漓迷蒙的双眼被光线刺激得睁不开。
周围很安静，没有声音，除了黎漓肚子里传出来的咕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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