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怎么样？她这是好了吗？我没有闻到怨气了。”
胖子左脚跳右脚，很着急。
朱九荫有些奇怪，这怨气还能靠闻的？
不过，闻的也还挺准的。
“她没事了。”
朱九荫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毫无血气的张又凌，她心里说不出来的熟悉和心疼。
床上的人眼皮轻微的动了，轻微到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过，一直在观察她的付青轮还是注意到了。
“她动了！”
付青轮蹲下身子，握住张又凌的手，这是他带到大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心疼。
他带到身边的时候，她才六岁，对于他而言，她比付家的那些子孙更像是他的亲人。
张又凌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几张脸，有开心的，有喜极而泣的，有欣慰的，还有激动的。
有一根头发落到了她的眼睛里，有点痒，想要伸手去抓，可是手怎么也拉到动。
她低头去看，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一个男子给紧紧的握住。
“你是谁？”
张又凌问。
付青轮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又凌醒来看到他的第一句是这个，他甚至会想到她醒来看到他第一眼，会说他怎么变丑了，也没有想到她会问，他是谁？
他抬头用眼神询问朱九荫，看她一点也不惊讶，她肯定会知道原因。
可是，朱九荫不忍心告诉他，假装没有看到他。
他又看向站在门口的帝北辰，当初他告诉他，张又凌在进来时，受了阴风的影响，怨气上升，受了不小的伤，进来秘境之后，便一直在闭关养伤。
可是谁能告诉他，养个伤，怎么连从小带着她长大的师父都不认识了。
“她进了灵池，净化了怨气，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帝北辰淡淡的说道，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
净化怨气，付青轮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词对于张又凌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是因为知道，他才更心疼。
当初。
他找到她的时候，被孤儿院的院长关在地下室小黑屋里。
小小的身子卷缩在角落里，低声的抽泣，小嘴用力的抿起，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哪怕是受尽了委屈，也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因为，她知道，一旦她的情绪外泄，这个院子里的人全都活不了。
可是她到底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周围的孩子和老师多少也受到了怨气的影响。
开始变得老师不像老师，对着孩子拳脚相踢，学生不像学生，不是打架就是放火。
付青轮蹲下身子，将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
“救救他们！”
小又凌感觉到温暖的怀抱，抬起头，眼神透出绝望和倔强。
她想要的，不过是想要身边的人不要因为她而死。
“好。”
付青轮低声说道，这是他对张又凌说过最认真也一直在做的承诺。
如今，她自己救赎了自己，只是代价太大。
付青轮看向张又凌的眼睛，那里纯粹的像一张白纸。
“我是师父，你的家人。”
张又凌沉默了片刻：“师父？那我是谁？”
“你叫张又凌，我付青轮的徒弟。”
眼神透露出的认真，一如当初第一次见她。
“师父！”
张又凌喊了一声师父，笑了，虽然，她什么也不记得。
但她就是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师父，会一直保护她的家人。
看着她的笑容，付青轮仿佛看到了当初从孤儿院里走出来的她，笑得如同一个小天使，只因为他帮她藏起了天使的黑翅膀，孤儿院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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