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我才回去没多久。”
湘荷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叶欢盯着她看了一会，叹口气摆摆手。
“你不想说就算了，那我换个问题吧，你们大师兄这两年离开过万翠山吗？”
“那倒没有……至少我没听到过这样的消息。”
湘荷看了看沉思的师妹，瑾华回过神，摇了摇头。
“没有，我一直在家来着，也没见大师兄离开过。”
“那有没有什么人特意来找他？或者接到过什么特殊的消息？”
“这个好像有，大概一年前吧，师姐刚回来没多久那会儿，大师兄接了一封比较特殊的信。不过具体内容他没提过。”
瑾华点了点头，她还记得当时大师兄接信后脸色很难看，然后闭关了半个月，才恢复往日里的冷脸。
“原本以为是叶少爷你又开始涉及危险的事了，但是大师兄没像往常那样骂你。我就猜是别的事。”
“怎么着他不止派人监视我，还背后偷偷骂我？”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叶欢挑了挑眉看着卡壳了的瑾华，露出温柔和善的笑容。
“他怎么骂我的，让我听听？”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可能不是骂你而是在骂我。真的，你要相信我。”
看在瑾华不惜把锅扣在自己身上也拒绝回答的份上，叶欢大方的放她一马，表示以后他会去亲耳听听万翠山的大师兄、那位被喻为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男人是怎么背后骂他的。
“只有信没有人找上门？你确定？”
“确定，除非对方大晚上的登门拜访，白天我基本都在大师兄那听课的，几乎不会离开。所以能确定白天没什么特殊人物前来拜访。”
“……你们大师兄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这个也没发现……师姐你看呢？”
“……异常的举动没有，但是我和阿瑾离开前，大师兄是有些不对劲。”
湘荷犹豫了一下，看着叶欢的脸，握着茶杯的指尖紧了紧。
“也可能是我过度敏感了吧，总觉得大师兄似乎有什么话没说。就是那种……本来想叮嘱什么，最后又不太想说索性就不提了的神色。”
“瑾华，你察觉到了吗？”
叶欢喝口茶看了看瑾华，小姑娘在叶欢和自家师姐的目光中努力回忆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
“没有哎……不过可能我和大师兄待一块儿比较久，有些事可能真的忽略了。师姐一向细心，或许不是敏感多思的缘故。但是为什么不说了呢……”
“那这两年他还研究那些奇花异草了吗？”
“还研究的，只是次数少了些。平时基本上就在他自己的药园子里待着，不太爱见人的样子。”
“授课的时候呢，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也没什么，就是有时候心不在焉的？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那么严厉，也没出过什么差错。”
瑾华仔细想了想，大师兄讲课的时候还是言简意赅直击重点，就是有时候不太提问了，讲完确认他们都懂了，就丢下一句有事去药园子里找他，然后就自己蹲药园子大半天，很晚才回屋睡觉。
“就是蹲药园子的时间长了许多，可能在培育新的药材吧？不过我临走前还去了一趟，好像也没见什么新鲜的东西，就连他养的鹿都有些郁郁寡欢的，鹿草都吃得少了。”
“从杨子树那里回来的弟子们见过了你们大师兄后，湘荷才回来，是吗？”
瑾华点了点头，看向自家师姐。叶欢看着脸色不好的湘荷沉默的垂下头没有回答，揉了揉太阳穴。
“湘荷，这次出门游学，是你自己的意思吗？想好再说。”
“…………”
“好，我知道了。”
如果在邵元对本门在外游历的弟子们发出书信，严厉禁止他们靠近钦州和周围地界的时候，湘荷接信回来了，倒也说得通。或许是恰好当时修行结束了、或者她当时就在钦州。现在看来是后者，这封信可能就是完成任务的信号，所以她回了万翠山交代成果。
“……看来一年前你们大师兄就知道一些消息了。他能这么稳得住，恐怕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叶欢闭着眼睛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点了点头，称赞他一句不愧是靠脑子吃饭的人。
“湘荷的感觉应该是对的，他可能是要转达一些话，但是死要面子说不出来就憋回去了。什么都要我猜还不给我足够的好处是吧？行，可以。”
叶欢笑眯眯地示意瑾华继续上针，看向攥着衣角低着头的湘荷。显然这也是位知情者，也是知道些内情的。也只有瑾华这孩子真的以为她的师姐刚刚回山，什么都不知道。
“湘荷，我最后问你一次，为什么春来的画像在杨子树手里，还被污染成那个样子。”
“……对不起，叶少爷。”
“该对我道歉的不是你，是你们大师兄。今天汇报我情况的信还没送出去吧？劳烦师妹在上头加几句话。”
“……叶少爷，大师兄向来注重颜面，能不能……”
“他算准了我会给你们两人面子不会追究太细，不是吗？既然如此我如他所愿。这件事我不找你麻烦，因为我知道你只是在协助他。我也给他时间，在焚天谷这边的事了结前，我不会对他问责。”
“劳烦你告诉他，如果春来的画像他都护不住，我不介意重回万翠山把它带走。别忘了当初是他发誓能护住那幅画，我才交给他离开万翠山的。违反与神的约定会遭到怎样的惩罚，记得提醒他，让他好好想清楚。”
叶欢依旧是带着笑的温柔模样，只是注视着她的眼神里带着对邵元的冷漠和嘲讽。
“作为春来的后人，连祖辈的东西都保不住。道歉的话也因为所谓的面子说不出口，连感到抱歉的话都不敢让你们传达。他何时变得这么胆小畏事了？还是说他敢借此为自己筹划些什么？如果是后者，我不会放过他。若是事后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不介意让你们万翠山大师兄这个位置，换个人来坐。”
“还请师妹将我的意思完完整整的带给他，告诉他我就是在威胁他，让他自己想清楚该怎么和我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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