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玄见四人皆已取回天剑，连忙小跑上前，脆生生喊道：“四位剑神请留步！”
燕北霄浓眉一挑：“嗯？小童儿，莫不是记恨我刚才口无遮拦？剑已到手，不走，难道还等着明君管饭不成？”他作势就要迈步。
小明玄急得小脸微红，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燕北霄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他。
小明玄眨巴着大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小声道：“那……那就算我没说吧……” 声音带着点委屈。
华曦子目光扫过石台，又看向小明玄空空的双手，脑中灵光一闪：“小明玄，你可是要给我们剑鞘与袖坤袋？”
小明玄立刻如释重负，用力点头，回身朝殿内招招手。
另一个童儿小海玄双手捧着一摞剑鞘和几个精致的锦囊快步走来。
燕北霄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嗨！原来如此！你这童儿，有话直说嘛！哈哈，多谢多谢！”他大笑着接过自己的剑鞘和锦囊。
小明玄待四人收好物品，小脸一板，努力模仿着明海真君的口吻，肃然道：“明君有谕：四位剑神请先回道舍歇息，养精蓄锐。明日卯时三刻，于‘九劫炼心台’，正式开始银河道院的修行淬炼。”
最后四个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华曦子心念电转，立刻从袖坤袋中抓出数枚灵气氤氲、光华内敛的极品灵石，不由分说塞进小明玄和小海玄手中。
他脸上堆起温和亲近的笑容，压低声音：“明玄、海玄，二位小仙童如此聪慧灵秀，定是明君座前最得力的臂膀。那‘淬炼’……究竟是何等章程？我们初来乍到，心中实在忐忑。大家都是朋友了，可否稍稍透露一二，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 他眼神里满是诚恳的探询。
小明玄低头看着掌中温润诱人的极品灵石，小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他歪着头想了想，又偷偷瞄了一眼道院深处，这才凑近些许，用细若蚊呐的声音道：“这个……明玄确实知道一点点……可是明君严令，童儿胆敢泄露半字……”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小脸煞白，“要受‘九幽寒潭禁闭’之刑的！”
炎贤见状，立刻凑了上来，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他脸上堆起十二分真诚的笑容，对着小明玄就是一通猛夸：“明玄仙童此言差矣！谁人不知，你二位乃是明君座前最得信任的左右手，地位尊崇，举足轻重！这修炼嘛，无非是些流程规矩。”
他话锋一转，带着循循善诱，“仙童只需在不违反明君谕令的前提下，稍稍提点我们几句无关紧要的关节，比如……该备点伤药？或是……哪处阵眼需得特别留意？”
“如此既全了朋友之谊，又不算违背法旨，岂不两全其美？”他边说，边又悄悄往小明玄攥着灵石的小手里塞了两块更大的灵石。
炎贤这番话，如同精准的钥匙，轻轻撬开了小明玄心防的最后一丝缝隙。
小童儿攥着那几块温润沁人的极品灵石，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小海玄，见同伴也正眼巴巴看着自己，小脸上满是纠结。道院深处静悄悄的，只有松涛阵阵。
“这个……”小明玄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声，“明君他老人家最恨……最恨取巧作弊之人。”他飞快地补充，眼神里带着警告，“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华曦子四人立刻屏息凝神，如同聆听道旨。
“那九劫炼心台……”小明玄说到这个名字时，小身子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第一关，唤作‘千钧引’……”
他伸出小手指，指了指头顶上方无形的虚空，又做了个被压得弯腰驼背的动作，小脸皱成一团，仿佛亲身经历过那恐怖的重压。
“第二关，‘万刃林’……”
他两只小手飞快地在身前比划着无数道穿梭切割的轨迹，带起咻咻的风声，小脸更白了，“第三关，‘焚心炎’……”
他夸张地吐了吐舌头，小手在胸口猛扇，仿佛正被无形的火焰炙烤。
他只说了三关名目和极其模糊的意象，便紧紧闭上了嘴巴，眼神躲闪，用力摇头：“不能再说了！再说……明玄的舌头就要被拔掉去喂守山狻猊了！”
小海玄在一旁也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惊恐，显然那“九幽寒潭禁闭”绝非虚言恫吓。
千钧引！万刃林！焚心炎！
仅仅是这三个名字和那稚嫩却生动的比划，便如同三座无形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华曦子四人心头。
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燕北霄脸上的豪气收敛了，浓眉紧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柄以势大力沉着称的凌霄玄羽剑。
普凡眼中湛然神光微微流转，似乎在推演着什么。
炎贤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胖脸上也罕见地没了嬉笑，手指无意识地在袖坤袋上摩挲。
“多谢两位仙童！”华曦子最先回过神来，郑重地再次抱拳施礼。
这信息虽简略，却如同在迷雾中点亮了一盏微灯，让他们对明日那未知的“淬炼”有了一个极其模糊却无比凶险的轮廓。
他不动声色地又塞给明玄、海玄各一小瓶散发着草木清香的玉露，“此乃我天剑宗特制的清心凝露，于静心调息略有小补，二位仙童值守辛苦，权当润喉。”
明玄、海玄眼睛一亮，迅速将小玉瓶收好，小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四位剑神请速回道舍歇息吧，养足精神要紧！”小明玄恢复了小管事的模样，脆生生地催促道。
四人不再多言，转身朝着道舍方向行去。
脚步踏在道院古朴的青石板上，发出略显沉闷的回响，与来时轻松的气氛截然不同。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拖曳在身后，仿佛预示着前路的重重险阻。
回到那间陈设简朴却蕴含道韵的道舍，门扉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声响。
“千钧引……万刃林……焚心炎……”
燕北霄一屁股坐在蒲团上，蒲团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摩挲着玄羽剑宽阔的剑脊，声音低沉，“听着就他娘的不是善茬！明海真君这老……咳，银河道院是打算把我们当铁胚来锤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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