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又坐回水中，低声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天行向前几步，圣母慵懒地躺在水里，对着天行招手。
天行将头凑过去，圣母伸出两只手臂。
她的手臂依然紧实而有力，不过她是很温柔的，轻轻抱住了天行的头。
望着他的脸，眼中竟缓缓流下泪来。
“是你吗？你来看我了是吗？”
她用手摸了摸天行的脸，笑道：
“是真的，只有你是真的。”
圣母说着便痛哭起来。
不可一世的阴山圣母竟然也有这脆弱不堪的时候。
天行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莫非自己又陷入幻梦之中？可所有的触觉又是那么的清晰。
这不是梦！这就是真实的圣母，天行道：
“圣母，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他已经死了。”
“死了？他死了？我发誓要亲手杀了他的，他怎么能死呢？”
圣母神情有些恍惚，眼睛紧盯着天行，又喃喃道：
“那我还活着干什么，他死了，我的仇也报不了了。”
“报……报什么仇？”天行犹豫着问。
圣母道：“他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得到了我，又抛弃了我，我是堂堂的阴山女神，冥界公主，哪里比那些年轻女子差了？他敢抛弃我，我就要报复他，报复所有的女人，杀掉所有的男人，毁掉他爱不释手的世界。”
他的声音越来越凄厉，渐渐声嘶力竭起来。
天行以为圣母急怒攻心失去理智，也不敢再问关于魔君的问题。
“圣母，灵镜是否有来过？或者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圣母轻蔑道：“一个低贱的丫头，有什么稀罕，你留在我身边，我给你找一群那样的丫头。”
“有那么多女人又怎样，他们并没有真心。”
“真心？哈哈哈……”
圣母梦呓般笑道：“我对你是真心的呀，你知道我多希望你回来吗？”
天行直起身道：“对不起，圣母，既然灵镜不在岛上，我再到别处找找。”
“哼，你就那么在乎她？”圣母厉声喝问。
天行没有看她，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哗啦啦……圣母站了起来，全身湿淋淋地站在天行面前。
天行低着头，圣母见状，喝道：“抬起头看我。”
“你心虚什么？难道你在梦中没有见过我吗？”
天行一言不发，圣母将一件透明丝袍裹在身上，又道：
“我知道，你念念不忘那丫头，不过是因为那一张脸，其实你爱的并不是她，而是那张脸，对吗？”
天行道：“不错，我并不爱她，在我心里，她始终只是别人的影子。”
圣母冷笑，眼中又有些轻蔑神色，缓缓坐到椅子里，问道：
“你自欺欺人，得到一个傀儡，那又有什么意思？”
“在我心里，永远只爱我师姐一个人，之所以找灵镜，是因为愧疚。”
天行知道，这样说能让圣母心里好受一点。
“愧疚，为什么愧疚？”圣母轻声发问，缓缓道：
“你想见灵镜，因为她在一定程度上就等同于那个人，你对那个人有亏欠，是吗？”
天行点了点头，圣母继续道：
“所以你内疚，你不甘心，你宁愿留下一个傀儡，她还能聊解你心中的思念之情！”
这些话说透了天行的心境。
的确，圣秋是不可能再回来了，可是他对圣秋是有内疚的。
爱而不得，他不甘心，对于灵镜的思念，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张脸。
是啊，就是一张脸，圣母又何尝不是这样。
她给那些男人戴上面具，然后对他们施以凌辱、打骂、杀害的酷刑，以此发泄心中的怒火。
然而她终究是希望那个人能回来的，即便不是他。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人陪着，何尝不是一种慰藉，想来这两人的做法竟是如此相似。
圣母见天行陷入思索，继续道：
“魔君总会回来的，到那时，你的记忆会淡化，你会忘掉所有人，而另一个人会出现在你的心里，那才是魔君心爱的女人？”
天行闻言，斩钉截铁道：“我不会让他回归的，哪怕我死，也要阻止他回归。”
“哼，这种大话谁不会说，当年的龙桑、松阳，哪一个不是法力高强，不可一世？哪一个没有绝代之姿，可是到头来还不是沦为嫁衣。”
圣母的话很是无情，天行也知道，这并不是危言耸听，麻衣、斗阳神那样的高手，他一个也对付不了。
“圣母，晚辈告辞。”
“站住，不就不想再见到灵镜吗？”
“你知道她在哪里？”
圣母高傲的看着这个男人，像是看着一件货物，一只牲畜。冷笑道：
“我想找的人，没有找不到的，但是，你得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天行问道。
“代价就是你得留在岛上陪我五百年。”
天行并未多想便想拒绝，因为要和这个女人共度五百年，那还不如早点死掉的好。
但转念一想，她真能找到灵镜也不一定，于是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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